莫子落

真想化作星空，用无数双眼睛望着你。 ——柏拉图

她在我旁边大概半臂远的地方，如果我有勇气伸出手，一定可以抱到她的肩膀。可惜我没有勇气，只能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。

虎头山上夜风荡漾，山岗上的树叶簌簌作响。极目远眺，飞涧下面看不到人家，只能隐约的望见点点光芒，好像散在水面上的光晕，随着波浪左右摇摆。

我们并肩坐在山顶的一块大青石上，一时无言。

她最喜欢这个季节的虎头山：静谧、清爽、视野开阔。每个周末的傍晚她都会到这里，直到对面所有的灯光都熄灭、虎头山隐藏在黑夜里才离开。

所以，我才把约会的地方选在这里，为了这个秘密，我给她要搬家的闺蜜当了三天苦力，不过这一切都值得。

她一定知道我在看她，可她终究没有回头看我，也没有看山脚下闪烁的光芒。她始终扬着头，双手支在身后，眺望远方的星河。身后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荡漾，那发梢仿佛挠在我心上，让我有种难以言表的瘙痒和悸动。

我看着她，就像在看一件永远无法触碰的油画，一边守望着她绚丽的色彩，一边想象手指划过干涸颜料的感觉。

但她并没有看我，星空映在她的眸子里，那醉人的琥珀色里融化了几百亿光年的宇宙。

“李落，你说天上哪颗星星最亮？”

她突然问我，毫无征兆，就好像上学时候，班主任突然宣布的随堂小考。

我慌忙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，抬头在夜空里寻找。无比浩瀚而璀璨的银河，在我眼里却像深海中的荧光一样黯淡失色。

我诚实地告诉她，你才是我眼里最亮的星星。

“净说些没正行的疯话！”她转过头温柔的白了我一眼，夜风吹散她披肩的长发，她用手指拨开，与我四目相望。

“对了，你怎么知道我周末喜欢看虎头山的星光？”她回头看向星光。

“是郑妙告诉我的。”我很诚实的和她说，生怕她误会我是什么尾行跟踪的流氓痴汉。

“肯定给你提了一堆难以完成的交换条件吧。”她莞尔一笑，说：“其实你可以直接找我问啊，没必要让中间商赚差价。”

“嗯……”我大概憋红了脸，不过好在天空越来越暗，她望着天空，并没有看到我的窘迫。

“那我现在就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
“说说看。”

“嗯……你每周都来山上看星星，你觉得哪颗算是最亮的？”

“以前我没觉得哪颗最亮，不过今天……”

她顿了一下，回头看向我，眼里尽是没有散尽的星光。

“是你！”